书法初学者入门知识(转)
时间:2019-08-29 14:56 点击率:
初学书法的人,常常提出一些问题:先学大字好,还是先写小楷好?先写草书好,还是先写正书好?临唐帖好,还是临魏碑好,其实,这些问题,前人在千百年的书写实践中已经积累了丰富的经验,作了很好的回答。从各自的实际情况出发,学习和借鉴传统的经验,必定会摸索出适合自己的练习书法的路子。综合历代善书者的论说,学书的途径可概括为如下几个方面。
先写大字
“初学先大书,不得从小。”这是卫夫人的《笔阵图》提出来的。因为,对初学者来说,小字难以控制,大字较易人手。也属先易后难的意思。再有,大字点画规整,法度严谨,先练大字有利于打下好的基础。卫氏的这个主张,被后世历代诸家所接受、所认同。明丰坊《童学书程》说:“学书之序,必先楷法,楷法必先大字。”这个道理,清蒋和的《书法正宗》阐述得更为具体,他说:“初学先宜大字,勿遽作小楷,作小楷人手者,以后作书楷皆无骨力。”他是从练出字的“骨力”这个角度强调先写大字的。小宇也不是不讲“骨力”,而是要求笔笔有意趣,笔笔有力气,标准更高、难度更大。所以,初学者不应急于练写小楷。
所谓“大字”多大为宜慷有为告诉人们:·“以二寸、一寸为度,不得过大也;’(《广艺舟双楫》)字越小越难写,越大越难写。字过大,点画、布白,·笔势相应要有大的变化,初学往往不宜把握。有了基础,再逐步写大。
先写真书
“初学书,先学真书,此不失节也。”(唐张敬玄《书则》)真书即楷书。初学从楷书学起,才不违背学书的次序。宋人蔡襄也谈了这样的见解,他说:“古之善书者,必先楷法,渐而至于行草,亦不离乎楷正。” (《论书》)意思是,古来擅长书法的人,必定是先写楷书,逐渐行书、草书。即使行、草,也离不了楷书的那些法则。
为什么学书应先从楷书学起呢?有多种说法。
一说从楷书学习八法。宋高宗赵构有一篇论书法的《翰墨志》,谈到为什么先学楷书,有如下说法:“士于书法必先学正书者,以八法皆备,不相附丽。”“若楷法既到,则肆笔行草间,自然于二法臻极”。从正书学起,可以掌握写字的基本功——八法。基本法则掌握了,尽可以放意作行草书,而且行草书均可达到很高的水平。
一说从楷书学习“说话”、“站立”。宋苏轼对此似乎有独特见解,他说“书法备于正书,溢而为行草。未能正书,而能行草,犹未尝庄语,而辄放言,无是道也。”(《论书》)书法最完备的法则在于正书。至于行书、草书,均为正书的延伸或衍生。不学好正书而去作行草书,尤如没有正经学会说话,就想畅所欲言,哪有这样的道理?苏轼对先学楷书还有一个形象的比喻“真生行,行生草,真如立,行如行,草如走,未有未能行立而能走者也。”慢步为行,急行为趋,急趋为走。人得先立、后行、再跑。学书也是先正、后行、再草。哪有不会站立就会快跑的人呢?
一说楷书学不好即写草书,则终生写不好楷书。这是清人康有为的看法。他说:“若真书未成,亦勿遽学用笔如飞,习之既惯,则终身不能为真楷也”(《广艺舟双楫·学叙》)他的意思是,如果真书没有学好,切不可急于飞笔疾书,那样成了习惯,终身别想再写好真楷。这话说得未免有些过分,但极言学好楷书的重要,不学楷书的危害。
当然也有主张真、行兼学的。如宋朝欧阳修。赵构还对真、草兼学讲出了一番道理,他说:“前人多能正书,而后草书。盖二法不可不兼有。”“正则端雅庄重,结密得体”,“草则腾蛟起凤,振迅笔力,颖脱豪举,终不失真。”(《翰墨志》)楷书端庄高雅,结体紧密;草书奋笔疾书、颖毫翻动,龙飞凤舞,但终究不失楷书法则。所以,真正懂得书法的人,都知道要把正、草结合起来,不应偏废。
先学间架
间架,或叫结字、结体、结构,都是讲字的骨架、字的点画的安排。字的点画位置安放不好,其它都谈不上了。所以,前人教初学者,应先从字的间架学起。明董其昌《容台集》指出:“欲学书先定间架,然后纵横跌宕,惟变所适出。”先把字的间架结构学好,在此基础上,放意挥洒,追求变化,也不至偏离法则。明项穆从反面来说明这个问题。他说:“若分布少明,即思纵巧,运用不熟,便欲标奇,是未学走而先学趋也。书何容易哉!”(《书法雅言》)字的间架结构还没有完全弄明白,就想放纵取巧;运笔还不熟练,就想标新立异,好比是未学会走就想学跑,书法哪有那么容易的睛人冯班自谓在书艺方面下过功夫,他的体会是:“先学间架,古人所谓结字也;间架既明,则学用笔。”间架结构学好了,再学用笔、运笔的方法。
多学法帖
初学书法,应从临摹碑帖学起。临摹碑帖,主要目的在于学习古人结字的方法,体味古人笔意的妙处。明人丰坊说:“学书,必多学古人法帖,一点——画皆记其来历,然后厂笔无俗字。”(《童学书程)》多学法帖,把字的点画结构熟记在心,书写起来做到字字有来历,笔笔有依据,自然可以高雅不俗。
通常人们总爱笼统地说“临摹”。实际上,临与摹是两个不同的概念,也有着不同的功用与效果。“‘临’之与‘摹’,二者迥殊,不可乱也。”(宋黄伯思《东观余论》)临和摹差别很大,不可混淆。临是照着古人法帖的字形学写;摹是用纸盖在帖上仿描。所以,“临得势,摹得形”(明李日华《紫桃轩杂缀》)。临帖可以得到古人的笔意,摹帖更多地学得字的结构。临与摹的得失利弊,宋人姜夔讲得最清楚,他说:“临书易失古人位置,而多得古人笔者;摹书易得古人位置,而多失古人笔意。”还有一方面效果不一样,即“临书易进,摹书易忘”。原因在于临书“经意”,摹书“不经意”。但是,“唯初学者不得不摹”(《续书谱·临摹》)。关键是摹拓时,手有节制管束,容易见到成效。
历代书家大都主张摹仿。康有为认为:“学书必须摹仿,不得古人形质,无自得性情也。”(《广艺舟双楫》)他所说的“必须摹仿”的原因是,先从摹仿中得到古人结字的技巧,然后再从中学习古人用笔的情致、神韵。不摹仿,则不易得到这样的成果。
也有的提倡先摹后临。康有为不只主张“必须摹仿”,也提倡摹而后临。他说:“欲临碑必先摹仿,摹之数百过,使转行立笔尽肖,而后可临焉。”选好碑帖,先摹拓数百遍,待结体、笔意都酷似原字,此后开始临写,胸中必有准绳。
临帖也须注意几个要点:
观帖
“古人学书不尽临摹,张古人书于壁间,观之入神,则下笔时遂人意。”这是宋朝黄庭坚说的。他的意思是,古代入学习书法,不是—味临摹,而是把前人的字挂在墙壁上,仔细观看揣摩,直至看得入神,看字出神,再动笔临写,必定随心顺意,运笔自如。特别强调:观帖,一定要“多取古书细看,令入神,乃到妙处”。怎么才能“入神”呢?“惟用心不杂,乃是入神要路”(《论书》)。—般地看帖不行,必须心无杂念,竭虑精专,才是达到“入神”的最好途径。
背帖
宋赵构在谈他临帖的体会时说:自魏、晋到六朝的诸家笔法,他没有不临摹的。而他在临摹时,要“详观点画,以至成诵”。把帖上字的点画位置、笔力意趣,都能熟记于心,背得出来。“众体备于笔下”,肯定能够“肆笔皆成,每不介意” (《翰墨志》)。这也正是人们常说的“观干剑而后识器”的道理。看得多了,而且能融会贯通了,也就可以在不经意的情况下挥笔成书—了。
临贴
临帖到底怎么临呢?
1、先临—家 开始临帖,一定坚持以一家为主。临到形似、神似、精熟。以此为根本、为基础、为出发点,再去遍临百碑,纵览诸美,兼收并蓄。开始如不专精一家,再想深造,尤如“根不固而求木之长”,是不可能的。但仅仅停留于一家,则只“知其好不知其恶”(明·赵宦光),没有比较、没有鉴别,有可能陷入偏狭、浅陋。只学一家,没有自己的风格、个性和特色,还会被人讥诮是“为人作奴婢”。正确的作法应当是:“始也专宗一家,次则博研众体,融天机于自得,会群妙于一心,斯于书也,集大成矣。”(明项穆《书法雅言》)
2、由唐入晋。这是通常的、多数人的说法。晋人书风潇洒飘逸,秀媚清劲,高雅古淡。因晋崇尚韵致,法度内敛,初学习;易入门。唐代推尊二王,弘扬晋风,与此同时,又注重法度,规矩完备。学唐而后及晋,是—个尚好的途径。所以,董其昌说:“学唐乃能人晋”(《容台集》)。宋赵孟坚说:“学晋不从唐人人手,多见其不知量也”(《论书法》)。学书如果不从唐法人手,十足见其不知道轻重。
由唐学什么?一学“规矩”。“岂知晋不易学,学唐尚不失规矩”(同上)。二学“立骨”。“欲摹晋人书,先须临唐人碑,以立其骨”(清梁《承晋斋积闻录》)。字的筋骨对初学者也是至关重要的。“初学之际,宜先筋骨,筋骨不立,肉何所附?”(唐徐浩《论书》)。字的筋骨是字的血肉的依托和载体。筋骨不立,也就谈不上血肉。立筋骨,唐为佳,“颜筋柳骨”嘛。
3、由后学前。清人冯班总结出一条规律:“学前人书从后人入手,便得他门户;学后人书从前人落下,便有拿把”(《钝吟书要》)。从后人人手学前人,是便于入门。反过来,学后人再追到前人,是便于把握它的由来。冯氏举了个实例。比如学赵孟頫,如果从徐浩、李邕人手,宇会更加古雅劲健而又可爱。原因是赵学的是徐,李。再如学颜真卿大字,可以看出有些地方似乎像苏东坡,那是因为“坡书点画学颜鲁公”。这可以叫“从上学下”(同上)。
4、练无笔书。以手作笔,画地、画席、画石,随处可以比画。这个方法来自三国魏大臣、书家钟繇。他谈自己学书的体会是“吾精思学书三十年,若与人居,画地广数步,卧画被穿过表”(转引自《中国历代书法名句简明辞典》)。和人在一起,就蹲下来在地上画字。睡觉时用手画被里,以至把被子画透。这种办法,受到后人赵孟坚赞赏。他在讲到书法艰难时,引述说“一生眠则画被,坐则画地,将老无工,此艺厥为不易哉!”(《论书法》)。就是像钟繇那样刻苦下功夫,写到老,也可能不会取得显著成就。书法这门艺术太难了!明解缙也讲到这个意思。他说:“古人以濡水,学书于砌,或书于几,几石皆陷”(《春雨杂述》)。古人用帚渍水,在石阶上练字;或在石几上练字,把几案上的石面部画得凹陷下去了。到了清代,朱履贞把学无笔书视为学书的“捷径”。他说:“学书有捷径。古人居则画地,广数步;卧则画席,穿表里。以此推之,则学书者不必皆笔也”(《书学捷要》)。可以看出学书不一定都用笔。朱氏还把这一点说成是古人的“不传之秘”,希望后人心领神会,努力实行而不懈怠,终会有收获的。
对初学书法的人,明代项穆在其《书法雅言》中提出了“三戒”和“三要”,录此作为初学者参考。
“大率书有三戒:初学分布,戒不均与欹;继知规矩,戒不活与滞;终能纯熟,戒狂怪与俗。”项氏对此有详细解释,大意是:字的结构如不匀称、不端正,像人的五官不正、站坐不端。掌握了规矩以后,防止呆板、不灵活。技法纯熟了,要防止颠狂、怪异、粗俗,像醉汉、像乞丐,口无遮拦,行不端庄,疯疯癫癫,丑陋不堪。
“书有三要:第一要清整,清则点画不混杂,整则形体不偏邪;第二要温润,温则性情不骄怒,润则折挫不枯涩:第三要闲雅,闲则运用不矜持,雅则起伏不恣肆。”
项氏说,上面这几句话,如果能认真思考,坚持实行勤奋不辍,其书法虽不一定能超群出众,也一定可以成为一位名家。